第62期北外文学所文学与文化论坛纪要

时间:2012-06-25

时间:2012年6月18日19:30—21:30

地点:1号楼544会议室

主讲人:廖咸浩

纪要:武辰

题目:我为什么没有爱上林志玲

——《无间道》、《骇客任务》及《色戒》中后现代状况之后

 本期论坛的主讲人是台湾大学外文系教授廖咸浩博士,他借拉康精神分析为研究路径,以“我为什么没有爱上林志玲”的题目为引子,围绕现代社会爱、自由和选择的母题,生动讲述,使得《无间道》、《骇客任务》及《色戒》三部电影中体现的后现代之后的状况蔚为清晰。

首先,廖教授强调,“爱”这种人们日常提及的,以自由与浪漫为显著特征的情感,区别于中古罗曼史骑士与堡主夫人的爱情,属于现代产物,确切地说,生发于19世纪的中产阶级之中。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文学形象便是《包法利夫人》。这类爱情需要金钱/价值的辅助,同时也是超现实的:它是复制出来的欲望,媒体/文本制造了它,表演的背后还是表演。林志玲与当代罗曼史的关系即是“既表演又陷身”。此刻,“林志玲”更近于一个符号,一个由当代罗曼史创生出的形象。她按照这无形的剧本上演戏码,入戏太深而不能自拔。由此,爱成为了(文本的)地狱。我们同包法利夫人一样,深陷文本而不自知,活在虚构世界多过活在真实世界。而我们终日做出的选择其实是大多数人都会做的选择,如“爱上林志玲”;并非自由选择(没有爱上林志玲),不自觉地失掉了自身主体性。与之类似的,超文本经典博尔赫斯《歧路花园》结尾处发出宣言“Life is everywhere!”——真正的生活不在眼前,我一定要找到我那在别处的真实的生活。

接着,廖教授正式进入对三部电影的讲解并引入拉康的“他者说” 加以阐发。内容大致可以分为三部分:《无间道》——“梦比现实更真实”;《骇客任务》——“叛徒”作为内建机制;《色戒》——“寻父”的诱骗演出。“梦比现实更真实”,就是说潜意识中欲望远比人们于日常生活中产生又消失的欲望更真实。电影《无间道》的主人公就是深陷文本地狱的典型。《涅盘经》第十九卷中,佛曰:“无间有三,时无间、空无间、受者无间。犯五逆罪者永堕此界,尽受终极之无间。”无间即无终止的地狱,找不到控制的终点,不知有多少阻碍,主角刘建明由此发疯。廖教授把“大写的他者”Other翻译成“大异物”或“凛然大异”,即社会体制中所以价值观的总和。人生为大异物的对象,特别是进入语言后,它不断致力于把我们变成它的一部分,这是一种“意识与控制”的机制,也是社会化的过程。然而,大异物并非密不透风的铁板一块:内部各种价值体系、不同话语的冲突,使它的裂痕直达根本;他的内核——我们寻找价值的地方——空空如也而毫无意义。正因为如此,为真正主体的获得、政治生活的改变改良提供可能,是社会更新契机。电影《骇客任务》讲述集体梦境,Matrix即母体、意义的来源可引申为一种终极控制。电影中所有人无非按别人设计的程式做梦,进而探讨如何醒来、如何成为真正主体的问题。“叛徒”,神经质地提问、质疑现有价值体系的人、难被大异物召唤interpellate (阿尔都塞语),有机会成为真正主体。廖教授进一步指出,人在进入语言后获得的身份/主体,是由别人附加的,只有把它们全盘剥离,经历身份缺如subjective destitution, 人才开始面对真正的主体。换句话说,被抛诸于无间地狱,开始质疑其中全部的生活内容,正是主体的契机。借用拉康有关俄狄浦斯欲望三角的论述,廖教授提出了对电影《色戒》的新解:被统治者面临爱国(寻父)还是被殖民(新父)的选择,最终沦陷在统治者的诱骗演出之中。

最后,廖教授借用齐泽克总结拉康对爱的定义点题:真正的爱,圣保罗的Agape(神之爱/大爱),是剥离(我们出生的那个)社团的界限,无私地去爱所有人的情感。而所谓“后现代之后”越过后结构世间万物没有中心的虚无现象,反而更为真实跃动,拉康认为这便是不能接触却一直向往的真正文明中心所在,德勒兹也提出这是我们需要更加勇敢地面对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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